《荒潮》梗概与读后感

大体上这是一个环保主题的科幻小说,但是「科幻」只体现在了近未来的大背景上。主角以及故事本身的高潮,和「科幻」关系不大,更像是奇幻。

背景设定

故事发生的世界可以认为是现实世界的近未来,人类没有往突破群星走向宇宙的方向发展,而是更激进地发展信息技术,以至于毒品都变成了某种「电子蘑菇」。

各类电子产品的更新迭代更加迅速,这里面包含了人体的机械(电子)义体。这些义肢可以增强人类的能力,也可以像现在的手机一样进行软件升级。当然,生产商还是希望你买他们的最新硬件的。

政府(可能也包括了西方的大公司?)完全掌控信息技术,可以做到区域隔离,分地区进行信息传输限速,甚至设定「信息特区」。但是除了信息技术,似乎别的方面都和现实世界没有太大区别,尤其是地方政府的「招商」行为。

在故事设定里,美国依然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电子垃圾生产国,而我国不幸地成为这些电子垃圾回收再处理的一个地区(其它地区如东南亚、南美等)。故事的主要地点「硅屿」看起来像是粤东潮汕地区一个类似香港的地方。这里的主要产业就是进口美国的电子垃圾并通过人工进行回收,环境污染十分严重。而且因为垃圾回收工人曾经与回收公司爆发剧烈的冲突,令当时的政府部门收到了负面影响,更高层对「硅屿」进行了信息技术领域的处罚,这里的信息网络连接速度是远远不如正常地区的,所谓低速,看起来和现实世界里以Mbit/s为单位的宽带差不多。同时当地政府极希望能做出政绩,因此在招商、改善环境方面比较积极。

人物与势力

「硅屿」上的垃圾回收公司主要由罗家、林家和陈家三家把持,其中林家和政府关系最好,当地政府某负责人就姓林,在故事中负责接待从美国惠睿公司来的商人斯考特。男主角属于陈家,但在美国上学、工作、生活,此次作为斯考特的助手和前者一起回乡。斯考特的目的是和硅屿政府合作,改造升级当地的垃圾回收技术和流程,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当地环境,另一方面通过投入惠睿公司的技术来占股,从而获得将来新的垃圾回收公司利润上的回报。

以罗锦城为家主的罗家是敌对势力。他们一方面想在谈判中获得更多利益,另一方面是故事设定中的反派之一。女主角小米是为罗家的垃圾回收公司工作的「垃圾人」,有一个性格扭曲、技术强悍、逻辑思维缜密的垃圾人社会大哥文哥李文。文哥在垃圾人群体中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号召力和凝聚力。

另外,由于对各国政府和大公司对信息世界的垄断统治不满,全世界的技术反叛者们搞了一个叫做「安那其之云」的低轨道空间站服务器,作为能和统治势力在信息技术上一较高下的「反叛者」。

还有一个主要作为剧情念白提词器出现的环保组织款冬,在故事结尾被赋予了更崇高的使命。

以及日本女子在二战后赴美国成立、加入的秘密基金会:荒潮基金会,主要研究目的是促进大脑神经元再生,以抗衡阿尔兹海默症以及提升灵长类的智慧;副作用是成为了某种新型的精神致幻剂,并且能如宗教一般让这些瘾君子(受害者)在意识层面交流,最终导致了小米的第二人格的诞生。

小米的第二人格可能早就在信息世界的角落里诞生了,只是由于一个意外借由小米的肉体降临了物质世界。她的主意识是码分复用技术CDMA的发明者海蒂拉玛,在这个信息技术极为发达的时代,拥有了一套神乎其神的信息技术,可以理解成《黑客帝国》的尼奥和吕克贝松那部《超体》的主角路西一般的人物。

主要故事冲突

文哥

作为主要配角,这个李文拥有仅次于小米第二人格的信息技术能力。他是穷苦人家的天才,因为妹妹主动放弃受教育的机会而上了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但是伴随他的成功的是妹妹沦为垃圾人、沾染毒品(电子蘑菇)成为废人,被凌辱而死的悲剧。这一悲剧的第一人称录像刺激了他,让他也来到硅屿,寻找那个仇人,伺机报仇。他从小米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对她多少有点在意和照顾。

斯考特

名义上是来和硅屿政府洽谈垃圾回收技术的产业升级合作,实际上这一合作的背后是阴谋:本地垃圾回收势力会被彻底打败失去垄断地位和话语权,政府失去本地势力的支持后也无力与惠睿公司抗衡,得到的仅仅是看起来不错的税收和工作岗位,但实际上工人的待遇并不会真的提升,而所谓「升级」的垃圾回收技术也不会让已经被污染成地狱的环境好多少。在这场交易里,惠睿公司实际看中的是从电子垃圾中回收而来的稀土元素,通过占据合资公司的主导地位而获得优先低价采购这些稀土元素的权利,从而避开我国对稀土元素出口的管控。

同时由于斯考特在惠睿公司的地位,让他可以通过公司途径得知隐秘的信息,从而在小米遭遇异常事件之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面不对劲的地方,并和荒潮基金会的研究联系起来。将小米,或者说拥有超人能力的小米第二人格带回美国,成了他后期最大的目的。

小米

一个平平无奇的垃圾人,莫名其妙地和斯考特的助手陈开宗陷入爱河。

随后有一船新的电子垃圾抵达硅屿,文哥从这堆垃圾里面找到了一个作用不明的头盔状装置,尝试修复后给垃圾人男孩使用,导致那个男孩死亡;又给小米使用,没有致死,却产生了巨大的痛苦。之后出于意外,也给另一个路人戴上,导致其失去意识,状如植物人。这个路人是罗家家主罗锦城的儿子。罗锦城因此开始调查小米,但屡次被男主陈开宗阻挠。此后罗锦城想要借助神婆的法术唤醒爱子,而这一迷信的仪式需要小米本人。

罗锦城终于得手,派实力打手刀仔抓住了小米,凌辱后带到了硅屿具有宗教和迷信色彩的海滩。在过去,硅屿人在这个海滩献祭人牲来获得神明的启发,现在这里矗立着一件没人能用的战斗机甲作为「神」的象征。为了驾驭这件高级电子垃圾,硅屿死了不少垃圾人。在濒死之际,小米的意识中她的第二人格,也就是海蒂拉玛苏醒了,直接意识沟通了机甲,虚空驾驭机甲反杀了刀仔的小弟,却让刀仔得以逃脱。

小米第二意识的觉醒在物理层面的表现是大脑前额叶中极深的地方以一种精细的方式散落了许多金属微粒。陈开宗想救她,斯考特意识到这里面不同寻常之处,假意带小米去美国治疗,实际上为美国带去荒潮基金会研究的终极产物:海蒂拉玛。

故事的高潮是小米争夺战。文哥、小米和垃圾人为一方,罗锦城和其势力是另一方,斯考特伺机而动,陈开宗机缘巧合之下被拉进了垃圾人一方。

争夺的过程略去不谈,结局是台风来袭,罗锦城死于天灾;垃圾人表现出了极高的道德水平,借助小米第二人格通过「安那其之云」拉通的专线保留了通信能力,从而有实力救助被官方断网(作为小米第二人格统率垃圾人人群的人格在𬶍城捣乱的惩罚)的硅屿普通人。而小米使用力量的代价是虚弱,需要专门的补剂来直接为大脑提供能量,垃圾人群体中这种补剂数量稀少,小米因此被斯考特带走。陈开宗和文哥驾驭机甲追击。小米想要陈开宗击杀自己,从而消灭海蒂拉玛,陈开宗照做了,海蒂拉玛在物质世界的第一个实体被消灭,小米陷入沉睡。

海蒂拉玛并没有消失,她至少在「安那其之云」上有另一份意识拷贝。

小米也没有彻底死亡,荒潮基金会的研究成果,那个用于治疗阿尔兹海默症和给灵长类提升智慧的药可以缓慢修复她受损的大脑组织。

故事的尾声是陈开宗回到美国,离开惠睿和环保组织款冬合作,追查出现异常的各个电子垃圾岛,疑似有其它类似海蒂拉玛一样的集群意识在物质世界里降临。

读后感

这些设定完全可以写得更吸引人。故事的第一部分理应为读者建立起清晰的世界观,但作者却在以各个角色的角度展现他「作家」的本领,尝试塑造一个个人物,构建一个尽量真实的「硅屿」环境,几乎完全没有展示「世界设定」。相反,作者还故意用悬疑的技巧给世界观展开制造障碍。

而且人物塑造得并不算好。

这个故事的核心和「科幻」关系并不大。荒潮计划,以及研究产物的说明,和该计划如何「科学地」造成了故事中最大的兴趣点这一部分有点突兀,并且并不「科学」。

看到尾声我有一种强烈的感受,真正的故事刚刚开始,小米和海蒂拉玛在硅屿上的故事只是更宏大的故事的一个序章。

我觉得这个故事还是值得一读,但却没有得到高质量的展开。作者或可以借鉴一下网络文学的一些技巧,让作品在不失深度的情况下更引人入胜一些。

至于「赛博朋克」的设定和对经典作品(如《神经漫游者》)的致敬,以及表达方式上雕琢的痕迹,见仁见智吧,我个人能读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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